2012年7月10日 星期二

語言是思想的載體,也是思想的墳墓

有云語言是思想的載體,但是貧乏的語言也是思想的墳墓,大把貨,表達好嘅,講閩南粗口都得㗎,不過語言的最終目的都是溝通,人家唔受溝都好煩,所以溝到仔嘅就係好話,學校限住一定非中即英也會做成思想的桎梏,本身已是畫地為牢。大C精通日文又懂法文,確是禾的偶像,一點刀不淺薄呀~十卜十卜!!!!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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魯迅先生說,當我沉默時,我感到充實。我將開口,同時感到空虛。絕不是危言聳聽,順著時間慢慢長大,就越覺得這話很有道理。前段時間讀Contract Casebook,常見它說"when the agreement is reduced into writing",合上書本,仔細尋味,總覺得"reduce"用得別有深意。後來我便反復體會到,language is a reduction of thought,這是一句不折不扣的真理。語言的有限,讓我們總是覺得無力,尤其是我們對語言的駕馭,遠遠落后於思維的速度、深度和廣度時,就更隱藏著一種巨大的悲哀。人的思想有多豐富,人的語言就有多貧乏。反觀魯迅先生所言,忍不住嘆息,語言不咎是思想的墳墓!


然則最近我又對語言萌生一種深厚的情意。唇齒之間的摩擦可以產生這么多意義,實在是件神奇的事情。更神奇的是母語這件事,它給我難以言說的親切和依戀感。閩南方言從本質上來說是一個很有喜感的方言,它和國語以極為自然和放肆的方式混雜出現時,體現出閩南人民思維的巨大跳躍性和靈活性。無論是罵人時的張弛有度,還是調情時的豐富流暢,都可冠絕華夏。更難得的是它的極為復雜,外省人聽來有如雲里霧里,具備極好的私密性。


我覺得我跑題了,這篇文章本來intended to be academic……但我原諒自己,因為最近思維缺乏連貫性,連我自己都很習慣。語言作為一種純粹娛樂以及基本溝通的工具,是粘稠而富有美感的,但是當你想以語言作為思想的載體,尤其是極為深邃的思想的載體時,你就會發現語言總是辜負你的期望,甚至可能因為透過了語言的媒介,而使你思想的深度和高度全方位下跌。這就是我們通常感覺這個問題不如不說,一說好像就很無聊……


但我又常常想,如果不借助語言,我的這些朝生暮死的腦細胞將何以為繼。語言盡管是一種reduction,卻依然是我們終生的依賴。我想起過去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,但是如果沒有婚姻,愛情將死無葬身之地。也許這也是同樣的道理,語言盡管是思想的墳墓,但是沒有語言,思想亦將無處為家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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蘋果日報-「班子」累事- 陶傑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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