鍾偉民談詩
寫了首詩,有兩句:
魚哭了,眼淚浮起了船
狼嗥了,鏽了銀月,白了蒼山
月,是銀,才可以鏽;蒼山有色,才能夠白;印出來,缺了個「鏽」字,想到可以玩玩填字遊戲;理論上,該讓讀友們補一字的,是:「」了銀月。我糊塗,卻請大家填:「」了蒼山。
錯有錯 ,沒料到都是藏龍 虎,對文字有心得的,傳來字句,論顏色,有:灰了蒼山、黯了蒼山、殷了蒼山、淡了蒼山、烏了蒼山……
論溫度,有:冷了蒼山、涼了蒼山、凊了蒼山……
論氣氛,有:枯了蒼山、空了蒼山、暮了蒼山、鑄了蒼山、隱了蒼山……
論氣勢,有:動了蒼山、撼了蒼山……
論感情,有:慟了蒼山、愁了蒼山……
論動態,有:磨了蒼山、沉了蒼山、醉了蒼山、醒了蒼山……
讀友盧先生舊學根柢深厚,認為可用一個「寒」字,但以「寒徹」最好,用了「寒徹蒼山」,前面的「白」字,也得相應改為「白透」,變成:「白透銀月,寒徹蒼山」,改得真好;只是,再深究,前文後理都得相應改一改,沒有「全詩」了。
能夠烘托原來那種悲涼情調的,還是劉醫生那一個「慄了蒼山」最貼切,最震憾;其他的,「老了蒼山」和「瘦了蒼山」,最耐咀嚼,最有情味。
玩玩「遊戲」,才知不足,才明白甚麼叫自歎不如。填了「慄」和「老」「瘦」的朋友,附了地址的,稍後,我會請皇冠出版社把《故事》寄上;沒附的,如不嫌詩集淺陋,補個地址,當即寄奉;總之,十分感謝大家的用心。看,寫詩,就是這麼好玩;而且,半點不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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