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學與天主教神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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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四)佛學與天主教神學 簡略地說明了佛學的大綱,現在我們看一看佛學和天主教神學,有什麼相同,有沒有可以供我們神學採取的部份?我們要使神學中國化,是不是要採取一些佛學的成份?這些問題非常廣大,非常高深,我祇能簡單提出來,請你們繼續去研究。 (1)佛學與天主教神學基本不同點。天主教神學以天主的啟示作根基,天主教神學的任務在解釋天主的啟示。啟示是來自天主,由天主而到人,是由上而下。啟示的真理乃是奧蹟,奧蹟超出人的理智;人不能懂明奧蹟的事理。佛教的教義以理智為根本,佛教教義是人所想出來的,是人所可以明瞭的。佛教教義由人而到真如,由心而見性,是由下而上,由人而到佛。修禪而成佛,直接見到真如而融合於真如,乃是本性的定慧,而不是人和一超乎人性的神體相合。天主教的奧妙生活,則是天主顯示給人,而不是人用自己的力量使自己和天主相結合。人和天主相結合,是和一超於人性的神體相結合,使人的生活升入超性的最高境地。從這方面去看,佛學屬於本性界,神學則屬於超性界,兩者根本不相同。但是根本雖不相同,在講解方面可以有許多相同之處。 (2)華巖宗和天台宗的三觀,有可以為天主教神學採取的地方。華巖宗和天台宗代表佛教的積極性。佛教普通看來是消極的、是空的;華巖宗和天台宗則在萬物皆空之中,設一絕對實體的真心或真如。佛教的一切觀或行,都是追求這個絕對實體,得到了這個實體以後,便心空一切。這是佛學與天主教神學相同之點。這種追求唯一絕對實體的精神,也是天主教神學的精神。第二,佛學不是講真如,而是追求真如,以求人與真如相融和:佛教的觀和行是一致的。我們天主教的神學,把學與行分開得太遠,神學單單講學理,卻不講實行超性生活。梵蒂岡第二屆大公會議訓示我們改正這一點,要把學與行相結合。神學不僅講天主的奧蹟,還要講人怎樣愛天主而求和天主相結合。第三,佛學祇講有真如,祗講真如不生不滅,但總不講真如的本性究竟怎樣,因為這不是用觀念可以表達出來的。道家的老莊也祇講道的存在,而不講道的本性,因為道是不可名不可言,應該稱為無。道與真如,本來是本性界的實體,但,但因為是絕對的實體,人的相對理性就不能講說。我們天主教的神學,在講論天主時,我們講論天主的本性和天主的特性,而以嚴密的哲學系統和術語去講,結果我們有點忘記了天主的本性是奧蹟,天主是不能言不能說的,有將天主降低成為我們理性對象的危險。目前的新神學乃起反感,要除掉神學上的士林哲學系統,甚至於不願用士林哲學的術語。在這一點上,當然不能過於走極端,不能完全採取佛學和道家的態度,對於絕對實體完全不講。但也不要過於理性化,過於系統化,把天主限制在一個理性系統以內,神學要使研究神學的人對於天主有偉大的印象,而不要將天主作為我們理性的研究對象。第四,神學上可不可以用真心或真如來稱呼天主呢?我以為不要用這類稱呼。當然『道』『真心』『真如』都是指著絕對的實體,但是內容則不相同。從絕對的實體方面說,天主可以稱為道,稱為真心真如;然而必定要把『道』『真心』『真如』的內容予以修正,纔可以符合天主的意義。從『真心』『真如』與萬物的關係說,和天主與萬物的關係也不相同。不過,萬物以真如為根本,萬物本身不存在;這一點可以借用為解釋萬物的存在,以天主為根基,天主不支持萬物的存在,萬物就成為烏有。 (3)禪宗的禪,可以給我們神學許多解釋妙觀(contemplation)的方法。坐禪是觀,稱為禪觀,禪宗的禪乃是正覺,不是觀,而是心的自覺,是一種心知,整個的心直接見到真心或真如,而和真心或真如相融合。道家也主張一種心知,心知不用耳目,也不用心去推論,只用心去直覺。禪宗的正覺便是這種直覺。正覺是不能用言語文字傳達出來,而且一切言語文字在禪的正覺上,都失去了意義。我們神學上的妙觀裡欣賞天主,不是用耳目,不是用理智,而是我們整個靈魂直接和天主相接近,而有妙觀的直覺。然而我們在妙觀裡,我們的靈魂並不消失,就是在天堂的妙觀裡,靈魂仍舊保全自己的個性。在世上有過妙觀的聖人,對於自己的妙觀不能用言語文字去敘述。所以天主教神學的妙觀和佛學的禪,有相同之點,有相異之點。 儒家精神生活的最高點,是中庸所說的與天地參。然而沒有說究竟有什麼意義。道家精神生活的最高點,是莊子所說的合於道,莊子則用譬喻描寫這種生活為真人的生活,為至樂境界。佛教精神生活的最高點是禪的正覺成佛,禪宗在不說又勉強說的方式裡,說了許多關於正覺境界的話。因此東西學者都以禪為各宗教講精神生活的上乘。實際上天主教神學的妙觀,實在是精神生活的最高峰。然而因為天主教的妙觀完全是天主的恩賜,人不能用自己的能力去修成;因此神學上不敢多講,更不敢以妙觀為神修生活的目的。可是現在有許多神修學者,也標榜妙觀為神修生活的目的了,人盡自己的力去預備,天主必不使人失望,而賞賜盡心預備的人以妙觀。 佛教的禪,用自己的力而修成,真正可以達到正覺的境界否,常是一種疑問。真正達到了,也不過是本性界的覺悟。天主教的妙觀是確實的,是充滿人心的,同時又是超性的,又是不可名言的。為解釋這種不可名言的妙觀,我們可以借用禪的術語。 (4)佛教對於罪的觀念很重。人生的痛苦都由罪來。前生的罪帶到現生,現生的罪帶到來生。罪為惡業,業有業報。可是佛教對於罪的意義則沒有講明。天主教的神學也注重罪惡。救贖的歷史是以罪為出發點,原罪世世流傳,本罪人人負有。因而乃有救主來救贖人罪的歷史。佛教為得罪赦,完全用人本身的力量,沒有自上而來的救主。 (5)佛教戒律的意義,在淨化人心。佛教僧尼所以能造成一種出世人的定型,也在於這些戒律。戒律在今日雖然很難全部實行,然而戒律之不可少,佛教人都認為乃是教義的條件。天主教神學講修身重於克慾。聖職人員和修會的規律就是我們的戒律,戒律的意義也在於淨化我們的心。但是天主教戒律的意義尚有補罪的意義,尚有結合基督而行犧牲的價值,這是佛教戒律所不能有的。 上面我簡單說了幾點,說的話雖是已經太長,但並沒有把題目上所標明的說完。題目是你們教務主任出的,題目實在太大。我祇能夠在大綱上加以說明,希望你們繼續去研究。佛教在民間的信仰很深很廣,研究了以後對於我們傳教的方法,必定有幫助。至於佛學則不是民間的信仰,而是佛教的哲理。研究佛教的哲理,則可以有助於我們的神學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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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6月14日 星期四
佛學與天主教神學
http://218.188.3.99/Archive/periodical/ct/CT001/CT001G2.ht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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